写给2025的第一天，愿你有不必逢场作戏的底气

十年，是一道坎。

2014年，12月24日凌晨，中国最优秀的鼓手之一，“鼓三儿”张永光因抑郁症在顺义家中自尽，52岁，正当年华。

2024年，12月22日凌晨，“鼓三儿”一个院长大的“发小儿”，被称“中国爵士乐教父”、同是崔健乐队元老级人物的刘元，因病离世，享年64岁。

张永光10年祭的那天，正是刘元在八宝山殡仪馆竹厅的告别仪式。

不论是崔健、窦唯、许巍、王勇、张楚、张永光，还是刘元……中国摇滚人的黄金期就停留在了上世纪90年代末，从此止步不前。

这些撞透南墙也不回头的人，无一不是中国社会主流价值观之外的人。他们的走红与衰落印证了中国社会的走向：在上世纪90年代，你必须有态度，也最好有刺；2000年时，你可以有态度，但不要有刺；到了2010年间，你不要有态度，更不要有刺；现在是——你必须主流，不管是你的态度还是你的“刺”。

前兵马俑乐队的鼓手二涛，10年前在张永光的追思会上说过：“我跟三哥认识了30年，我们一起聊音乐、一起喝酒、一起跳舞，他从来没有跟我聊过他心里边的痛苦，他总是用快乐来面对。大家都知道他绝顶聪明。三儿是我们那个年代开车最早的，也是讲英文最早的一个。在座的都是跟三儿有30多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朋友，每次见面都互相开玩笑说大家都老了，我们一帮老家伙就一直在这儿磕，磕得非死即伤。”

就像预言，二涛那天还说：“盘点一下，那边的哥们儿不少。吉他、贝斯、鼓一个都不缺，编曲、音响师也有，擅长各种音乐风格的人都有，从去年今年也有很多人前去探路了，那边的朋友们多，哪国的都有，粉丝也不少。三儿技术好、英文也好，那边的人普遍比这边人年轻，潇洒、自信，牛逼是必须的。”

12月31日，2024年的最后一天，清冽且寒冷，北京西城的东岸爵士俱乐部，刘元的遗像在鲜花簇拥中，和10天前在海淀医院安宁病房里儒雅笑容别无二致。

想起聂鲁达的那句诗：死亡是针对每个人的一件忽然的事。

2

在大多数的人际交往中，你接触的不是人，而是他们的防御机制。如果你够聪明，迟早会完全失去配合他们逢场作戏的兴趣，当然，你更需要有不必逢场作戏的底气。

有才华，有激情，不装，不端着，不溜须，通透，真实，独立……崔健、窦唯、鼓三儿、刘元……这些摇滚老炮儿们，都是这样的人。

鼓三儿和自己的妻子姜昕，是怎么开始的呢？据姜昕自己说：“2002年12月31日，元儿哥（刘元）的生日。12点的时候，我们都在一桌，开了香槟、红酒，大家玩得都挺高兴的，记得到晚上2点的时候，三哥说：咱们别在这儿玩了，开车去山里看日出吧。”

姜昕说：“他是一个特别热爱生活的人，认识北京郊区的每一条路。夜里三四点，外面下雨或下雪了，就突然‘走啊’，开车去北戴河或去哪儿，一直都过的是这种生活。他跟我说，你什么都可以不干，就干自己喜欢的事儿，别虚度你的生命，就行。”

为什么艺术很美？因为毫无用处。为什么生活丑态百出？因为全是目的、企图和用意。张永光，这是多带劲多精彩多不俗的一个人啊！

3

窦靖童在日本、香港、北京巡回演出，出场费早已经超过大几十万的时候，老爸窦唯在天坛公园里踢毽子；前妻高原和前女友姜昕成为闺蜜，王菲离开李亚鹏又与谢霆锋复合，这些都与他无关，他能在家画一整套的连环画；女儿窦家媛发行的个人单曲有了海外版，窦唯依然是坐地铁，吃炸酱面，骑着小踏板儿的北京爷们儿。

跟他熟的人都知道，窦唯心怀士大夫之忧，一直操心北京的各种问题。不过，他不需要那些名声，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抵抗这个时代的堕落。

被媒体拍到窦唯不修边幅的各种照片，面对“潦倒”的风言风语，窦唯从来都是无所谓，爱谁谁。“清浊自甚，神灵明鉴。”要说体面，这是最大的体面。

所谓中年危机，真正让人焦虑的，不是孤单，不是贫穷，更不是肥胖和衰老，而是人到中年才发现，你从来没有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过。

4

2024年的开年是元旦发生在日本能登半岛的大地震，引发海啸，导致核电厂辐射水外溢。

2024年的结尾更令人悲伤，阿塞拜疆航空和济州航空接连发生的空难，猝不及防。

不过，更让笔者震撼的是——某家车企的巴西工厂那狰狞暴力的整页红手印，这种整齐划一必须表态的做派，还需要别人抹黑你么？你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？你的工人（包括但不限于供应商）待遇还不如日内瓦战俘公约吧？

很多时候，笔者觉得汽车行业的人情世故小得不能再小，矫情得不能再矫情。参加不参加一个活动，出席不出席一个场面，毫无意义毫无价值，对这个社会进步起不到任何作用，对野蛮人融入文明也不会有任何帮助。你因此做10000个切片，基本范畴还是流量垃圾，既不影响消费者的选项也不提升公众认知产生美，充其量是“屁里寻香，屎上雕花”罢了。

当一份你曾经尊敬的媒体，不再对底层弱势群体表现出悲悯，不再对社会不公表现出愤慨，不再对法治和开放表现出呼唤，而是把新年献词写成《用你的活法定义世界的活法》。是的，荒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进入生活，它越来越得逞了。一碗全是嘌呤的鸡汤，直接倒了它就是。